我不想玩……太热了……
我不想学……太累了……
我不想吃……太难吃了……
我不想做……太难做了……
……
面对着00后这一代孩子,这样的情景很多,他们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兴趣,不容易开始,却很容易放弃,而且放弃的理由是随机的,也是随时的。
而这一代父母,因为“自我”被信息粉碎的已经没有了原则和底线,所以只能无奈地顺从。
几年前曾经做过一个经典的家庭教育指导的案子,两代母亲在面对各自女儿的时候都是谨小慎微,不敢声色,看着孩子说话做事,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和空洞。而两代女儿毫无疑问地、都成为“情绪公主”,一个“大公主”,一个“小公主”,他们无论情境,随时爆炸,且可以随时开始和结束,和他们在一起,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。
“母亲怼女儿”“女儿怼母亲”是他们沟通常态,但是谁又离不开谁。这种“依赖-对抗”的关系模式,让他们在生活中总有纠缠不完的琐碎,却从来不会有明确的原因,处理时也没有原则、方向或者焦点,当然也就很难走到关系里深处有更深层次的洞见。
如此状态的亲子关系,其实在现实中并不少见,这样的家长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:追着孩子养育,看着脸色教育。
他们在教养中基本上都具有以下五个境遇:
这类家长是在养育里最不自知的,他们将孩子的吃饭本能直接对接给自己,变成自己吃饭的一部分,只要孩子吃了自己就吃了,甚至自己还没吃就已经饱了。如果孩子已经上幼儿园还不会独立吃饭,就已经成为一个“潜在的失败父母”,更何况还有很多小学和初中的孩子。暑假里出行,见过不少情景:孩子玩着手机、iPad或者玩具,家长喂着饭食、饮料,孩子还时不时地抱怨甚至骂着,更有甚者孩子已经跑开,父母还跟在身后追着,跑到哪里,就喂到哪里,你已经无法辨认究竟是谁还没有吃饱了。孩子在这个过程里已经越来越迷失在生存与生活里,已经成为一个潜在的“边缘人”。
这类家长“怕情绪”,有两种这样的父母:一种是育儿焦虑的父母,一类是心理创伤的父母。两种都有一个共同点:对情绪敏感,要对他人情绪负责。所以,他们害怕孩子有情绪,害怕他人有不满,一旦看到孩子有情绪,自己的所有智慧都瞬间被截流,变成胆怯、讨好,也极有可能发展为指责。所以,他们时刻关注孩子的情绪变化,随时要去化解。但是结果往往会适得其反,因为“凡所强化,必定增强”的原则,孩子会从“无畏生长”状态直接跑到“停滞防御”状态,截流孩子成长与发展,亲子间也极易走进表层纠缠与互害。孩子也会在这个过程里失去情绪消化能力,越来越迷失在情绪与情感世界里,成为一个“潜在的巨婴”。
这类家长“怕事情”,他们把孩子的一点小事无限放大,放大到自己这里以后,非要自己出面方能解决,最终把自己搞崩溃,把孩子弄迷茫,把小事情搞成大事件。有个老师说的案子里,两个孩子发生矛盾后在老师协调下已经重归于好,但是双方家长知道后竟然在学校门口打了一架,而且头破血流,最终警察出面才相互道歉了事……孩子的问题里,孩子才是当事人,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能剥夺孩子作为自己未来当事人的权利,否则孩子就只能成为“永远的附庸”,把啃老当生活,把躺平当工作。在这个过程里,孩子越来越迷失在依赖与独立、有用与无用的自我否定里,开始成为一个“潜在的空心人”。这类父母基于自己的物需情结,没有在情感上深入的能力,所以他们只能在物质层面上进行各种换着花样的满足孩子,以展示自己对孩子无尽的爱,所以他们对孩子物质需求从来都是有求必应,不求也应。
但是孩子因为没有太多情感经验,久而久之,就容易形成一种世界观:物质最重要。所以他们不在意物质却会斤斤计较、表面大度却会容易易被激惹。
在这个过程里,孩子越来越迷失在内在与外在的不整合里,开始成为一个“潜在的偏执者”。
这类父母会无底线介入孩子学习,硬生生把学习这样一个脑力劳动借助孩子搞成了一个体力劳动。他们充当着孩子永动机的角色,一群中学生手持的“我学习,我妈快乐,我妈快乐,全家快乐”的条幅仍然历历在目,“为了孩子学习陪孩子一起考研的妈妈”也超级激励人心。妥妥的把学习从孩子那里移植到自己这里,成为自己学习乃至生命的最大动力,让孩子对学习那份本能伴随着父母的陪读彻底丧失,到四十岁后,开始尝尽各种不学习的苦。在这个过程里,孩子越来越迷失在适应与变化的不确定里,开始逐渐成为一个“潜在的学习演员”。
在这个追着孩子养育的过程中,父母的自我被无限制压抑,甚至扭曲,父母的自我实现被阻断,可能正在失去了一个个创造更多社会价值的可能性。在这个过程里,因为父母一直在做父母角色,一直把追逐当工作,把脸色当教育,所以孩子的自我实现又被父母阻断,只能永远当孩子,把防御、逃跑或者躺平当生活。如果你是正在追着孩子养育的父母,希望你看到此文时,可以停下来看一看可能已经固化甚至扭曲的自己,开始好好地修养自己。如果你的孩子已经在被追逐中养育成人,希望你看到此文时可以一起分享你的“追养故事”,与孩子一起反省自勉,与后来者父母一起共勉。希望所有的父母能够走进生活深处、生命深处,专注自己能为这个世界带出的那些温暖和力量,让孩子在看到你或者想起你的时候,知道自己未来的模样,一起创造一个共同渴望的未来世界的模样。
作者简介 | 王海勇,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、LATS学习力提训督导系统创始人、河南省教育厅家庭教育教指委委员、河南省当代家庭教育研究院研究员、河南省家庭教育讲师团副秘书长、河南省中小学家庭教育指导中心家长学校建设部主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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